【Johnny】Most Wanted 头号罪犯
第一人称x意识流文学
多重人格作家×警官
他是我的头号罪犯,在我心上烧了一把火,却想着逃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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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灵感来源于韩剧《虽然是精神病但没关系》,本篇包含杀/人等内容,提前预警。
*配合bgm: breath ----- sam kim阅读更佳
在我的概念里,半年也算是久别重逢了,但他好像并没有特别欣喜,板起了脸,和笑意盈盈的护工比起来,生硬地多,虽然在这种场合护工的笑也很可怕就是了。
审讯室的桌子上还流着血迹,我在杀/人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手腕,一向疗愈能力较好的我如今却止不住血,那血就渗着白色纱布,一点一滴,丝丝密密地透出来。
直到染红了纱布,蔓上了审讯台。
护工就地为我换上另一片纱布,我抬头看向板着脸的徐英浩。
距离我上一次进警/察/局过去半年,徐英浩出落的越发英姿飒爽,半年前他还梳着大背头,如今倒是换了个旁人不敢轻易尝试的中分,加上他足具美式风格的长相,倒是合适。以颜值拯救发型,也许就是这么个道理。
我很喜欢他的长相。
我和他对视了有一分钟,谁也没有开口。我不是心理医生,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作家,但我想我和心理医生异曲同工,善于洞察人心,他一定是在惊讶我左脸颊还未擦掉的血迹,并未泛红的眼眶,还有冷静的眼眸,因为他的视线已将我从头到下扫视了个遍,最终落在我的眼神里,足足和我对视一分钟。
“没有什么想问的吗,徐警官。”我帮他打破寂静。
“姓名,年龄。”徐英浩摘下笔套,还用着那只老旧的英雄钢笔,我上次来警察局就看见过了。
老套的没有新意。
“徐英浩,这时候了,还要问我这种问题?”我笑他。
他被我怼的哑口无言,我看见他胸腔的起伏,胸肌在警服下若隐若现,他生气了。说来我和徐英浩也认识很久了,每次都是我的原因。最近的一次,是6岁的孩童人格Chilly出现的时候,因为那段时间不属于我,对故事的真相我不清楚,我也不敢去问Chilly,怕再一次伤害她。
她是我唯一的软弱。
Anna跟我说是我去逛街的时候,在一家甜品店门口碰到了醉汉,不知道为什么不是青壮年男子人格Christopher出现给那醉汉来个两拳,反而是最害怕男人的孩童Chilly出现了,总之,chilly抱着包,被吓退在甜品店门口,口红和散粉已在拉扯中从包中掉落,她吓傻在地上,哭的大声。
甜品店的老板报了警,chilly也被带来了警察局。
这是徐英浩第一次见到chilly这个人格。
“姓名Anna,年龄24.”
徐英浩本是在转着笔,待我话音落下,盖上了笔套,“你不是Anna。”
他竟然看出来我不是Anna了,我动了兴趣,想让他猜一猜我是哪个人格:“那你说我是…”,我话还没说一半,徐英浩再一次打开笔盖,调亮了灯光,在我脸上照的刺眼。他问:“讲一讲作/案/过/程吧,为什么杀人?”
让杀/人/凶/手讲作/案/过/程?
这不是在跟我搞笑吗?
“我去养老院看那个人死没死,看他没死我就帮了他一把。”我拿这话敷衍他。
徐英浩左侧坐着的女警因我的话有点动摇,他的瞳仁都震动了,牵动的嘴角不知是害怕还是嘲笑。徐英浩放手转笔的手,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,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。
他在看我的嘴唇,沾上血迹的嘴唇,他想知道真相。
那我就告诉他,“三个半小时前,养老院给我打电话,告诉我今天到了去看那个人的日子,我就开车去了。老实说我好久没开车了,那个养老院建在荒郊野岭也有点难找。护工们允许我推着他的轮椅去花园散步,他看到我的时候还在咿咿呀呀,是不是很好笑,他对我做那些事的时候怎没想到我还是咿咿呀呀的孩子?所以我不高兴去管他在叫些什么。
花园里的花开了,已经有小鸟在树的枝头停靠…”
“不要拖延时间,作案过程!”女警对我冷静的叙述好像有些不满。
“不要打扰她。”徐英浩皱眉,制止了女警的动作。
我挑眉,其实我并没有很在意女警的说法,她既然想听,那我就说给她听,“我来的时间点比较晚了,周围已经没有人出来散步,所以我拿出新买的刀子,是我从市中心新开的那家西餐厅顺得,镶了钻的刀具,花了我不少钱。刀锋从脸颊走向脖颈,拉出血珠,血液凝成的血珠一颗比一颗大,一颗一颗从肌肤下喷涌而出,又像泡泡一样破裂。手再用力一点,就能看到肌肉的纹理,他的皮肤已经十分褶皱了,而肌肉还是那样新鲜的模样。这种感觉远不如切牛肉来的酥爽,切下一口看着血水从肌肉中溢出,他瞪大了双眼,充满着惊愕。应该是已经感受到了疼痛,输液管已经开始回流,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腕,逆转的刀锋割裂了病号服。我很生气,他不让我反抗,我凭什么给他反抗的机会呢?所以我掐住他的手腕,我看到还在鼓动的大动脉,小心翼翼的挑开了它。
应该是那个时候,他的血脏了我的妆容吧。”
女警不说话了。
徐英浩将我说的一五一十的记下来,我很感谢他的信任,但我也并没有欺骗他任何细节,包括血的喷溅、撕裂的病号服还有那个人的绝望。至此以后,我被那位女警带去了牢房,在警局颇为亲切地给予的洗漱时间后,我再也没有见过徐英浩了。
日复一日地在牢房里和Anna、Christopher聊天,Chilly却一直没出来过。
人格转换和徐英浩的到来一样来得突然。
除了护工,我没想到还会有第二个人能够进入我的狭小无光、死气沉沉的牢房。他换下了那身警服,着一身黑色,届时我才注意到了他手臂上纹着的向日葵,很小很细微,就那样藏在他的细胞里,好像要拔地而生。
和我上一次在牢房见到他一样,带着水果来了。我等一句他美名其曰的“加餐”。当然是等不到的,所以我迈着步子靠近他,在接过他的果篮的同时,感受他的肌肤因我的触碰而颤栗,一时,这种颤栗竟冲破了我的荷尔蒙,在血脉里膨胀。
“谢谢啊,徐警官。”
“不用谢我,帮你的护工送一下水果而已。”
“这么生分?”
“不是生分是…”徐英浩顿了一下,“你…是Anna?”
我咬了一口苹果。上头的标签和水珠告诉我,这是徐英浩在警局对面的那家水果店买的,甚至洗好了才带给我,“还能认得出我,不错。”
我很开心,甚至是兴奋,在徐英浩能够一下子认出我的时候。
但他却从来不接受我的好意,那些我所谓的好意,来自唇齿间,来自另一种荷尔蒙的引诱,就算我的手已经从脸颊滑落喉结,落入锁骨,掠过胸膛和腹肌来到那篇丛林。他冷静地打掉我的手,不带丝毫犹豫,耳尖也没有绯红,声音冰冷且无情。
“请自重。”
“我倒没觉得我哪里不自重了。”我抿了一下嘴唇,舌尖舔舐到干裂翘起的死皮,“徐警官。”,朝他莞尔一笑。其实也只是我自己以为的莞尔一笑,温柔纯良,没有魅惑没有妖娆,可实际上也就是勾起一边的唇角,可怕的假笑罢了。
好像我从来也学不会笑容。所以才特别向往徐英浩的笑容,肆意、洒脱,还有真实。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徐英浩拿起顺手脱在桌子上的帽子,戴在头上,他的神色穿透黑色的发梢,直直地望进我的眼中,在我看来,像是邀请。于是我顺势拉住了他的手腕,接受了邀请,我说:“留下来陪陪我。”
他说:“对不起,我得走了。”
眼睛在勾引,嘴角在拒绝。
这就是你想要的吗?徐警官。
徐英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还是摘下了鸭舌帽,放在桌子上,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,握住了我的手,他朝我笑了,但我却觉得不真实。
这场谈话让我意识到我对徐英浩所有的欲望和想象都是因为我,因为我是主人格不敢泄露的欲望结晶。他有着成年男性的深沉气息,紧实的肌肉,低沉的嗓音,满足了我一切对欲望的幻想。即使我不知道这些我所摒弃的欲望从何而来,为何而来。
我发现,我在向他乞求爱。
我没觉得那算是求救信号,因为我没觉得要把自己放在救赎的框架里,那该显的多矫情,但我又不想让他离开。我想与他欲望纠缠,想与他厮守天明,我向他乞求真正的爱。
“我是不是做错了…”昏暗的牢房里,唯有他的眼睛让我看到光明。英浩哥哥有点诧异,他移开了我的枕头,坐在我的身旁,摸了摸我的头,他将声音放的轻柔:“你这么做有你的理由。”
“哥哥,Lee杀人了。”
“我知道…”,英浩哥哥叹了一口气,“终有一天Lee会这么做的,只是时间提前了而已。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叹了很长一口气,让我感觉他有很长的一段话想要说,可是他只是摸了摸我的头,很温柔,他说:“Chilly,这不怪你。”
他知道我是Chilly。
他知道我是Lee最软弱的那个人格,六岁的小女孩,被父亲性/侵的那一位,在我咿咿呀呀的时候,在我对性毫无感知的时候,他带着泰迪熊走入我的我的卧室,他说他要送我一个礼物。
他送了我“一个大礼”。
坐在我的床头,把泰迪熊塞进我的怀中,看着我咿咿呀呀地笑揽住我的肩头,将我牢牢地压死在床上。
“嗯。”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英浩哥哥。
英浩哥哥伸手想要揽住我的肩膀,他庞大的身躯向我袭来,像那个人,我闪躲了,我哭泣了,瞬间临近崩溃的边缘。我捡起枕头向他扔过去,慌忙之中,从果篮中捡起苹果往他身上砸去他想要控制住我,只是令我更加疯狂的尖叫,我害怕,我恐惧。
尖叫声是牢房的警铃大作,护工和其他警察一起奔来。
我被护工抱在怀里,她轻轻的拍着我的背,哼唱着童谣,使我脑中的躁郁逐渐冷却。此刻徐英浩的模样也在我眼中发生了变化,我开始冷静的审视这位穿着便衣的警官。他还是拿起帽子走了,没有留恋,于他而言所有流逝的时间只是在照顾一个精神病患。
他的走在我的眼中就是逃跑了。
我的头号罪犯,在我心上放了一把火,却想着逃跑。
Anna开始与我融合了吧,竟让一向冷静的我产生了这样的念头。
又过了几日,等来了最后一场审判。
我清楚的知道,在环视四周的是我——主人格Lee。
头顶的白炽灯晃得我眼花,视线接触之处皆是一片模糊,周身是透亮的玻璃,我看不到另一侧虎视眈眈的警察们,浅蓝色的警服和黑色的手枪。有金色老鹰标志的手枪是徐英浩的。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审讯室里,有点冷清。
白炽灯还在摇晃着,在银色的桌面上晕染光圈。我想它的冰冷一定和某种更赋生的意蕴的颜色更加相配。
于是在徐英浩走进来的下一秒,随着枪声嗡鸣,徐英浩向我奔来。
没有人知道我的枪从何而来。
毕竟他们只能看到鲜血染红了金色的老鹰。
现在…
终于轮到我逃跑了。
全文完。
(摄影 友人G 未修图)
*每一段人格的故事都以该人格为主视角,因而性格和行为会有相应变化。徐英浩的在面对各个人格时会有不同的想法和反应,因而展现的性格和行为会有相应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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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徐英浩警官:
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一定会看到这封信,藏在枕头下面确实比藏在枕套里更好找一些,不过以你那老鹰一般的心思缜密,就算我藏得更深一点,埋在土里,塞在墙缝,夹在书册,咽在肚中,又或者刻在脑神经里,你也能找出来的,对吧?
其实我自杀很多次,不过只有最后一次成功了。
我吃过安眠药,最后被护工救起来了;我割过腕,但大概是我的疗愈系统太好,最后伤口自己长好了;我跳过海,其实不算是海,不过是我开车时候看到晚霞印在江中的样子很美,仿着跳海的意味跳了下去,结果被过路的行人救了上来;最后一次自杀,我用了你的手枪,用金色的老鹰放生我自己。
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想要我活下去呢?
我不懂…
活着明明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,为什么大家都想要活下去,甚至,要拉着我活下去。
我发现我跑不掉了,无论我怎么挣扎。仿佛人生是一场猫鼠游戏。我抓了你这么久,你却依旧不属于我;我追逐着真实的自我,世界依旧将我撕裂。将鲜血和灵魂浸入充满算计与人性淡漠的冰水之中,我没有出路了,徐英浩,我没有出路了。
我决定放手。
放过你,也放过我。不是因为活不下去,是因为在天堂我能安安静静地写作。
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,从来与你无关。
祝好,徐英浩警官。
啊,还有,写下这封信的我是Lee。
徐英浩已经不太记得金道英将这封信交给他的时候,他到底做出了什么表情,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,警局楼下是否响起了警车的声音,但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铅笔字迹的重量,将她的生命碾碎了揉进去。
他的脑海里再一次出现枪声的嗡鸣。
“这是第几次为她哭了。”金道英把带有金色老鹰的那把配枪还给徐英浩,看着他一个人缩在牢房的角落,泪水打湿衣袖。徐英浩抬头看了一眼他,哭着说:“她向我求救了那么多次,我却一次都没有伸出手。其实我才是罪犯,冰冷无情的罪犯,漠然无视的罪犯,将她推向死亡的罪犯。”
每一个异样的眼神,每一个漠视的人,都是罪犯。